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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6-26
更新时间:2024-06-07 17:56作者:小乐
“您好,我是人口普查员,现在正在进行第七次人口普查。”
2020年11月1日零时,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正式进入登记阶段。北京11.5万名人口普查员走进千家万户,一一登记人口普查信息。
为了准确划分人口普查区域,朱艳萍从6月起就拿着笔和纸走遍了辖区的各个角落,和同事们一起手绘了35个社区地图,每栋楼都标注得一清二楚。张援潮从8月底到10月初组织了20余场不同规模的普查员培训,甚至还模拟了户口登记流程。
朱延平绘制的社区地图。新京报记者彭冲摄
10月11日,人口普查员开始进行住户调查。性格内向的郭泰为了锻炼自己,主动报名成为人口普查志愿者。第一次敲陌生人家的门时,他有些紧张,但很快他就发现,比想象中顺利得多。 “前期宣传已经到位了。”现在,每个人都知道普查员要来了。”
普查员设备正在升级。 “只要普查员和指导员签订了保密协议,就可以使用智能手机或PAD数据采集设备上传数据。”经历过三次人口普查的吴国娟觉得,自己从人口普查工具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它通过它的变化见证了中国科技的发展。
要准确统计中国14亿人口,人口普查是一项繁琐而微妙的工作。负责登记2019年11月1日0时至2020年11月1日0时之间出生婴儿的魏健不允许自己在数字上犯任何错误,“我们街道有35个社区,还有一个社区缺失。对于孩子来说,就是35岁,三年后是幼儿园班,六年后是小学班。”
在魏建都眼中,这份工作看似平凡,却是关系到国家政策和发展规划制定的大事。每当她从人群中“捞”出一个人时,她都会有一种成就感。
划分人口普查区域:参观每栋建筑并绘制手绘地图
“她就像一个测量员,脑子里有一张活生生的地图。她的画比网上的更准确、更详细。”同事们这样评价朱延平。
朱艳平是广安门外街道(以下简称“广外街道”)统计调查队成员。早在今年6月底,她就开始了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的工作,拿着笔和纸走在大街上。对管辖范围内的建筑物进行测量和绘图。
“按户查人”是世界各地通用的人口普查方法。为了了解人口数量,我们必须首先对所有可能有人居住的建筑物和构筑物进行人口普查。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今年,所有图纸都将以电子方式制作,并交给专门的数据小组进行处理。”就电脑操作而言,朱艳萍无法与数据组中那些高学历的年轻人相比,但论及她对各个社区实际情况的了解,她还是领先的。 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中,朱延平确定了广外街的边界,并绘制了手绘地图。
“和十年前相比,楼房楼房都变了,街道改造的时候,有拆迁,有新建,这个需要我们去核实,我们要走到每一个角落。”朱艳萍和她的团队成员走遍了广州外国语大学。街道上的每一栋建筑,每个车库,甚至每个开关盒。
6月底到7月中旬,她边走边画草图、做笔记。三义东里社区有很多20世纪50年代的老平房。它们都“隐藏”在建筑物后面,一不小心就会错过。朱艳平带着数据队的社区工作人员和年轻人,从外到内至少走了四趟,查看每间平房的方向、出口方向、房间数量。
经过一天的跑步回到家,她打开台灯,在桌子上铺了一张8克拉的白纸,在上面抄了一叠草图和笔记。 “每个小区都必须有一张完整、清晰的地图,有的一晚上就能画完,不好画的就要两个晚上。”画完后,她心里踏实了。
广外街道统计调查队队员朱艳平(最右)。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广外街道共有35个社区。朱艳萍和她的队员们手工绘制了35张地图,还有无数厚厚的草图。 “每栋建筑都有编号,门、单元、通讯室、公共厕所都不能丢失。”
当数据组把这些手工制作的地图复制到电脑上时,朱彦平在一旁观看,发现错误就立即改正。朱艳平知道,只有早期的建筑图纸准确,才能合理划分普查区域,才有利于普查员进行入户调查。
普查员培训:数据如雪花,模拟入户演练
“我想问一下人口普查员什么时候来我家?”今年9月,三里屯街道普查办公室接到一位居民的电话。
10月11日,人口普查员开始进行住户调查。此前,三里屯街道人口普查办公室副主任张元超正忙着为普查指导员进行专业培训。 “普查指导员都在街道召开培训会,然后组织各社区普查人员进行培训。”
张元超,三里屯街道人口普查办公室副主任。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据张援朝统计,从8月底到10月初,共举办各类培训20余场。整个普查工作计划和流程,包括普查、短表登记、后期抽样长表登记,以及每张表如何填写、移动终端平台如何操作,培训都要涵盖。 “我还需要告诉你一些注册技巧,比如如何更轻松地沟通以赢得信任,以及数据保密方面的规定。”
培训对于所有普查员来说都是必须的。今年,东湖街道原阳社区物业工作人员张雪接到通知,将参与原阳万和公馆社区的人口普查工作。
“这个小区实行封闭式管理,我们平时工作都在小区里,业主对物业人员很信任。”张雪觉得,物业管理和社区并不是分开的。 “我们必须对我们能做的事情负责。”
张雪,东湖街道原阳社区物业工人。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人口普查工作,她担心自己会错过任何一个环节,导致人口普查过程出现失误。每次去社区、街道培训,面对雪花般的PPT,她都会用笔做笔记,“后来我就不记得了,就一直把手机竖着录视频,因为我真的觉得每一页都很重要。”
张援朝还组织了野外演练。 “我们找到了一些志愿者家庭,模拟了户口登记流程,街道带了指导员到住户,等他们熟悉了流程后,指导员就带领各社区的普查员进行演练。”
他要确保每一位正式登记的普查员都参加过这样的实战培训,这样面对各种情况时不会惊慌,填表时也不会出错。
上门入住:统一发放敲门专用手套,现实比想象更顺利
“您好,我是人口普查员。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第七次人口普查。”从来没有敲过陌生人家门的郭泰有些紧张。
他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白领,现在他有另一个身份:——,北七家镇官花园社区的普查志愿者。此前,他看到党支部招聘,就立即报名了。
“一是因为这段时间我比较有时间和精力,二是因为工作原因,与外界交流不多,对人口普查的了解也仅限于文字描述。三是我的性格不太喜欢和陌生人交流。”郭泰想要做出一些改变。
郭泰,北七家镇官花园社区人口普查志愿者。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北七家镇观花园社区的人口普查人员中,志愿者占大多数,总数约50人。进入家庭之前,每个人都会收到一个背包,里面有手电筒、手套、衣服、鞋套和普查员身份证。
那副厚厚的羊毛手套指关节处有一层加厚的层。郭泰一看,顿时心里一暖:“这是专门用来敲门的手套,可以保护人口普查员的手不受伤。”
10月11日,户籍工作开始。郭太负责一个半单位的88户人家。他有一些担忧。人口普查需要询问身份证号码、户口、教育程度、人口等私人信息。 “我们所做的事情能得到别人的理解和配合吗?”
现实比想象的顺利。落户第一天,郭泰就敲开了十几户人家的门。 “每个人都非常合作。我认为早期的宣传已经到位。每个人都知道普查员要来。”
有居民看到墙上躺着的郭泰,非常热情,邀请他进去填写信息。也有独居的女孩或老人,比较警惕,只把门打开一条小缝,或者干脆隔着门对郭泰说:“现在不行。” “太方便了。”郭泰很明白,“如果这次给别人带来不便,我就多跑几次。”
“总的来说,我很高兴。”郭泰笑着说道。
外国人居住地区人口普查,少数民族语言社工派上用场
电话终于接通了。听筒里传来的语言有些陌生,工作人员皱起了眉头。
东湖湾社区社工段艳丽的日语终于派上用场了。她接过电话,开始用日语询问对方的姓名、地址和教育程度。她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有些紧张,“他问我们是什么组织。我说我们是政府下属的组织,然后我就感觉他好像很安心,很放心。 ”
几分钟后,她在一张外国人专用的表格上登记了居民的基本信息。这是段艳丽工作两年来第一次使用日语,她有些紧张。
段艳丽,东湖湾社区社工。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东湖湾社区至少居住着数百名外国人,主要是韩国人,也有一些日本人和其他国家的人。同样位于朝阳区的三里屯大街也是外地居民的聚集地。从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开始,长期在华居住的外国人也被纳入人口普查范围。
三里屯街道人口普查办公室副主任张元超专门印制了多种语言的宣传单张。 “普查员会利用这些宣传单张向外国人介绍。在外国人较多的社区,我们会派出英语较好的普查员。”如果不行的话就用手机上的翻译软件吧。”
张元超也想到了一个妙计。他用英文打印出了普查员必要的自我介绍和普查工作介绍,并要求普查员持纸入户。
“因为涉及个人隐私,而且很多外国人对中国的这项工作不太了解,所以极少数外国人不配合,直接关门了。”不过,通过向物业管理和管家寻求帮助,并反复沟通,外国人的人员登记工作总体顺利进行。
“如果这部分不登记,人口普查的很大一部分就会缺失。”段艳丽说。
人口普查还更新了空巢老人的数据,家访也考虑到了居民的日程安排。
元奇注意到面前的两个老人都有些耳聋,说话也不是很清楚。
现任望湖社区党委书记。这是她第二次参加人口普查,登记了321户。多年的社区工作让她特别关注老人和孩子。 “每当我见到他们,我就会情不自禁地做更多的工作。”
袁奇问道:“你们是空巢老人吗?”两位老人显得有些害怕和防备。袁奇解释道,“我们也是为了保证你家里的安全,以后可能会免费给你安装电铃、煤气报警器等。”
对面的两个老者放下了戒心,袁奇做了记录,方便以后的服务。此前,袁奇向人口普查人员提出要求,“普查期间,我们还要收集空巢老人、独居老人的信息,并随时更新数据。”
“因为老龄化越来越严重,社区里的空巢老人或者独居老人越来越多,我就想,如果能装一些配套设施,我就装。”袁奇带领社区工作人员每周或每天进行安装。每两周进行一次随访。 “不要让老人家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发生意外。”
袁奇,望湖社区党委书记。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元气总是想得很周到。在人口普查期间,如果她在工作日拜访一个家庭,她通常会在下午6 点至9 点之间拜访。 “这段时间家里通常都有人。”周末,因为怕打扰居民睡眠,她不会走得太远。清晨;午餐时间,袁奇不再登门拜访。考虑到很多人都有午睡的习惯,她下午三点后就会再来。 “你要考虑别人的日程安排,不要敲门让人烦。”袁奇笑着说道。
贴心还体现在对普查员的关心上。工作日白天,袁奇会让普查员回家休息一两个小时,为晚上爬楼梯进屋节省体力。 “晚上进屋已经是九点多了,白天再盯着他看一天,你就受不了了。”
袁奇的体贴被小区居民注意到了。进门时,认识她的居民常常热情地把袁琪拉进家中,给她倒水,让她坐下休息,不肯让她离开。袁奇又感动又无奈,“我说不行,我晚上的时间就这么多,坐在这里休息连家务活都没有时间做!”
一位年近90岁的老人拄着拐杖来到居委会办事,对袁奇说:“你别去我们家,太难了,我们一共有两套房子,我都检查过了。”为你!”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袁奇都感觉自己的心与居民紧紧相连。
数新生儿的老太太:“把人从人海里救出来”让她很有成就感
“我的父母给我取名‘建都’,因为他们希望我能把首都建设好。”魏建都爽朗地笑了。
在广外街道统计调查员队伍中,65岁的魏建都是年龄最大的,大家都称她为“大姐”。退休前,她在一家企业担任统计员,参加了三次经济普查和第六次人口普查。
广外街道统计调查队成员韦建都。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今年,她一接到第七次人口普查的工作,就笑着说,自己“干得像打了一针鸡血一样快”。
魏建都负责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新生儿的统计。 “本次人口普查要求所有2019年11月1日0点到2020年11月1日0点之间出生的儿童都要登记。”人口流动性很大,登记往往很复杂。
“比如,一年前,母亲生下孩子时,在我们小区租了一套房子,但她和孩子父亲的户口都不在我们这里。现在,一家人都搬走了,但一些以前的信息就在我们这里。”
登记的号码将与警察局提供的行政信息进行比较。如果有什么不符,魏建都就得再三核实。这个过程繁琐又累,但魏建都总能在其中找到乐趣和满足。
对于魏建都来说,每次她从人群中“捞”出一个人并登记下来,都是一种成就。她不允许任何新生儿被抛下。 “我们都是50年代出生的人,现在可能跟不上潮流,但我们这一代人有精神,工作不能落后。我的工作,不管谁来检查,能承受得住。”
“这具有重要意义。”魏建都表示理解。 “我们街道有35个小区,一个小区少了一个孩子,就有35个。三年后,这是幼儿园的一个班。过完年,就是小学的一个班。你想想那么,北京乃至全国我们会想念多少个呢?”
“从宏观上看,国家需要培养多少幼儿教师、小学教师,政策如何制定,都与我们现在拥有的数字密切相关,这个数字是有指导意义的。”在魏建都眼里,这份工作看似平凡。但却是关系到国家政策和发展规划制定的大事。
参与三次普查,从技术装备角度见证中国科技发展
前四次全国人口普查分别于1953年、1964年、1982年和1990年进行。1990年以后,国家每十年进行一次全国人口普查。奥运村街道集会社区书记吴国娟曾参加过千禧年(2000年)、2010年、2020年3次全国人口普查,她是人口普查第一线的“老人”。
从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的珠算到第七次人口普查的计算机,人口普查工具的使用史也是一部中国科学技术的发展史。 “五人普查时,没有电子方式,所有表格都是手工填写和转录。六人普查时,每个社区只有一台电脑录入信息,而且通常有专人负责录入。”对此负有责任。”
今年,通信设备的发展给人口普查带来了新的方法。 “只要普查员和指导员签订了保密协议,就可以使用智能手机或PAD数据采集设备上传数据。”
数据平台的验证功能也大大提高了普查的效率和数据的准确性。 “如果逻辑关系不正确,平台会立即提示,比如孩子和父母的国籍不一致;有些夫妇离婚了,男方的妻子再婚了。可能是他太小了,和孩子们没有太大区别,所以系统也会提示他再次确认年龄。”
通过后期对比全国各省市上传的数据,不会出现一个人在两地重复登记的情况。 “我国人口流动性大,人口多,户口分离的情况也多,通过系统验证,不会出现重复登记的情况。”
奥运村街道集会社区书记吴国娟(右)。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吴国娟今年56岁,一直担任社区书记。三度人口普查,她的人生已经走过了二十个年头。 “这份工作确实比较辛苦,每天都要在星月下登门拜访,累的同时也快乐。”
“全国人口普查可以帮助国家了解过去十年的人口分布、受教育程度、老龄化程度、流动人口状况、常住人口状况、婚姻生育状况,还可以知道谁来自、在哪里。有哪些城市需要投资发展吗?”想到自己为国家掌握人口大数据做出了贡献,吴国娟感到自豪和荣幸。
“数据一定要准确,不能漏掉一个人。”
新京报记者彭冲
编辑刘谦
校对李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