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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的答案(我当着“哥哥”初恋的面,亲了他)

更新时间:2024-08-09 13:56作者:小乐

我和陈苏的恩怨只是他让我去别的大学。

而我喝醉的时候当着温芊芊的面吻了他,我又故技重施,喝醉的时候差点和他睡在一起。

这并不是什么大仇。

边防警察打电话说,赵玲已经被救了。

我请了三天假,匆匆赶往云南。

赵陵太瘦了,失去了容貌。以前他偶尔会向我炫耀他的腹肌,但现在他已经是皮包骨了。他的手臂上有很多新的伤痕和旧的伤痕叠在一起,而且他的身上可能还有更多。

但庆幸的是,他还活着。

我悬着半个月的心又落回了原处。心慌、心疼后,我迫不及待地想发泄心中的怒火。我冲向赵令伦。

调侃:‘嘿嘿,这不是光荣的赵大哥吗?几天不见,你为何如此生气? '

赵陵险些丧命。当他看到我时,他感觉就像又见到了他的父母。他拥抱着我,毫无羞耻地哭了。

我一边哭一边喊,姐姐,我好想你。

我心里酸酸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办公室里的警察同志干咳一声,安慰我们:“小伙子运气好,只希望你们平安回来。” '

这难道不是一件幸运的事吗?他被骗到缅甸,被殴打,被倒卖,逃跑,被抓,再被殴打。几经波折,他的人生已经走了一半。

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一件幸事了。

赵玲抱着我哭了一会儿,然后一只手捏住我的后颈,将其抬起。

那只手的指节很长,无名指上有一个红色的小手指。

那颗痣从我眼前一闪而过。

“哭就哭吧,别弄脏姐姐的衣服。” '

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心碎不已,抬头看到那张许久未见的苍老面孔。

立体的五官和深邃的眉毛,还是那张像女娲毕业作品一样的脸,她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疏远的气场。

哭声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不记得我了?男人漆黑的眸子探了过来,用略显沙哑的声音叫我:“赵双白。” '

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我苦笑道:“陈苏,好久不见。” '

一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另一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时隔两年,老赵家的三位少祖终于再次坐了下来。

在桌子上。

赵陵用果汁代替酒,不停地与陈苏碰杯,吹嘘自己在缅甸的惊险逃亡。

正说着,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陈苏。 '

然后一个人影停在了我的身边,面对着陈苏。

女孩穿着吊带碎花连衣裙和针织毛衣。她身材苗条,面容姣好。她说话轻声细语,温柔如水。

“我给你洗了外套,上次谢谢你。” '

她手里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连帽外套。

乍一看,很熟悉。

再看一眼,还是似曾相识。

再看一眼,哦,我买了。

经过两个月的节俭,我花了两万元。

我恶狠狠地瞪了陈苏一眼。

陈苏没看到,站起身来,接过外套,对女人说,不客气。

老赵家的教养压抑了我的怒火,不敢立即离开,只好听着女人跟陈苏的寒暄。

女人开始说“上次谢谢你”到“下次我们一起吃晚饭吧”。随后,赵灵也加入了进来,她一脸表情,上前问道:“这位姐姐是……”

女人捂着嘴笑了笑,又看了陈苏一眼,说道:“我们就当朋友吧。” '

陈苏没有说话。

否认、默许或掩盖。

我猜不出来。

我不想再猜测了。

女人走后,我对他生气:“我没想到会这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喜好一点也没变。 '

陈苏用指尖转动着玻璃杯。良久,他抬起眼睛问我:“什么样的偏好?” '

'黑色,又长又直,初恋的脸。 ”我顿了顿,努力掩饰语气中的嫉妒,“温芊芊就是这样的类型。 '

我在2013年夏天认识了陈苏。

他17岁,我17岁。

像早晨的阳光一样明亮的等级。

17岁的陈苏已经很高了。他拖着一个20寸的黑色行李箱跟在老赵身后。他比身高1.8米的老赵高了半个头。

门一打开,所有人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老赵告诉我,这是你哥哥陈苏。

然后他对陈苏说,这是你的双白妹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陈苏长得真好看,比我们学校那个整天在篮球场上甩头发的校队帅哥漂亮十倍不止。

他的头发被大雨微微打湿,目光如深谷的水潭般沉默,整个人安静得如雨天惊慌的小狗。

让人在心里感受到爱和亲情。

我赶紧把手里的西瓜递了过去。

陈苏没有回答。

我有点困惑,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粗鲁。老赵骂我:“你有礼貌给别人吃东西吗?” '

我的目光从陈苏的脸上移到了西瓜上。从半圆形的红色中心被咬了一大口。

“我忘了,我再给你拿一块。” '

我给陈苏带了一大块。这次陈苏接过,说了声谢谢。

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带着几分沙哑,仿佛许久没有说话。总之,他没有青春期男孩的活力。

老赵告诉我的。

陈苏的父亲是一名缉毒警察。

做了很多好事的那种。

自然,他也招来了不少仇恨。

毒贩贿赂吸毒者到他家,刺了他父亲十七刀,致其死亡。他的母亲带着瘾君子从八楼跳下,当场死亡。

为了保护陈苏,局里决定将他搬到另一个城市居住。

老赵和陈苏的父亲是曾经的战友,他们义无反顾地担起了收养陈苏的责任。

陈苏搬进了我家,成了我名义上的弟弟。

哥哥又帅又学习好,我当然很乐意这么做。

我们每天一起上学放学,跟着陈苏当大哥和弟弟。有了零用钱,他就可以享受零食和漫画的自由。

陈苏虽然是个安静内向的人,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但他从来没有对我的粘人表现出不耐烦。

当时我以为他是对我好,但后来我渐渐明白,他是自我孤立的表现。他有自己的世界,别人进不去,他也出不去。

他就像一个美丽的洋娃娃,一步步遵守社会规则。

线程引领道路。

搬到我家后,陈苏很长一段时间都睡不好觉。

他的房间和我的房间是由一间大主卧室改建而成的两间卧室。我们共用一个大阳台,阳台被两盆半米高的龟背竹分成两部分。

彭城的夏季多雨,下雨天总会停电。

外面很凉爽,屋内却像着了火的蒸笼,让人浑身冒汗。

有一次,半夜停电了。我从热中醒来,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通风。正好看到陈苏靠在阳台的栏杆上。

一根香烟在他的手指间燃烧。

烟雾被飞溅的雨水驱散,猩红在黑暗中清晰地熄灭。

我突然从睡意中惊醒。

他分不清是被风带着雨吵醒了,还是被陈旭的抽烟吓醒了。

我小的时候,放学回家的路上就被躲在巷子里抽烟的男生嘲笑过好几次,所以抽烟的男生对我来说基本上都是坏人。

除了保持尊重的距离之外,还有尊重的距离。

我开始躲避陈苏。尽量错开一起上学和放学的时间。

放学后就没事了。他是实验班的学生,下午和晚自习时总是在课堂上多呆二十分钟。只是上学比较麻烦,毕竟住在一起。

刚开始,每天早上去学校,我都会不耐烦地等十分钟,等他先走,但每次他都会背着书包,静静地站在楼梯口,不等我。任何匆忙或不耐烦。

陈苏学习很好,是从大城市最好的高中转学到这里的。

尽管经历了难以忍受的家庭变故,他在月考中却轻松地取得了年级第一的成绩。

每次他迟到,纪检主任都会微笑着关心他昨晚是不是学习太晚了,然后视而不见地招手让他进去。

然后他拦住了正要跟着我进去的我,对我大喊大叫,说发生了什么事。

你看,人与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我开始早起。

每天天亮之前就出门。

最终的结果是,每天早上读书之前,陈苏总是准时出现在我的教室门口,手里拿着妈妈做的早餐。

陈苏相貌出众,身高出众,成绩也出众。无论他在哪里打球,他都是耀眼的存在。

十六、十七岁的孩子的起哄声,总是带着许多难以言表的暗示。

陈苏置若罔闻。

但我一次又一次地因为这些暗示而脸红。

我说不清什么时候喜欢上了陈苏。

感觉就像上个月我在偷偷地写日记,为班里的数学课代表擦眼泪。一个早晨,陈数没有带早餐,我的心里开始感到空落落的。

整个早读课,每个字都被背下来了。

直到放学,我才知道陈楚那天为什么没有给我送早餐。

同学温芊芊被骑车人撞倒,陈苏将她送往医院。

温芊芊有着一张初恋脸,长发,瓜子脸。她学习很好,唱歌也很好听。对于一个十七、十八岁的男孩来说,她的杀伤力是不容忽视的。

我故意看陈旭放学的时候,发现他和温芊芊一起离开了学校。

陈旭很安静,温芊芊也很安静。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的画面真是太美了。

我觉得,在感情方面,陈苏和普通男生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被美丽的人和事物所吸引。

陈苏像往常一样给我送早餐、买漫画书,但温芊芊却成了他的同桌。

和往常一样,陈苏课间去买水的时候会给我带零食。

但温芊芊让他带一瓶酸奶,他也没有拒绝。

我开始和陈数一起放学,但路上总会有人突然出现。

温芊芊。

温芊芊会问他一些我不懂的数学、化学、物理问题,陈数也会平静地给我讲解我不懂的解题思路。他没有任何情绪,但也没有不耐烦。

同桌问我,你哥喜欢温芊芊吗?

我想否认,但又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只能否认一些事情:‘他不是我兄弟! '

恰巧陈苏手里拿着一块我最喜欢的面包走了进来。

我惊慌失措,连忙喊哥哥。

陈旭哼了一声,把面包放在我的桌子上,像往常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走出了教室。

他的不关心让我更加沮丧。

但有些人越沮丧,就越勇敢。

喜欢陈苏,我做过最大胆的事,就是鼓起勇气和他约上了同一所大学。

他成绩好,注定要去清北。我不好意思要求他降低标准来跟我一起,于是我咬牙在家里宣布:“兄弟,你想上清华还是北大?”我和你在一起! '

老赵和他妈妈有些困惑。

陈苏也有些疑惑。

老赵说:“你小学五年的时候,有这种无知的想法很正常,为什么到了十七、十八岁的时候还没有清晰的想法呢?” '

我很困惑:“你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

'也许不会。 ”老赵说,“至少我不会拿一张70分的试卷说要靠清华北大。 '

我:'……'

我看着陈苏。

陈苏愣了一下,最终回过神来,点点头道:“我给你补课。” '

我冲上前抱住他的脖子:“兄弟,你是我真正的兄弟。” '

我趁机请求拥抱。

之后就是没完没了的熬夜答题、早起背诵、周末去补习班。

我花了两年的时间试图追上陈苏,但最终我们没有走到一起。

我凭借门将成绩勉强挤进了北京。

他带着全省前十的成绩去了云南。

后来我在温芊芊的朋友圈里看到她发了一张陈苏帮她搬行李上飞机的照片,我才知道温芊芊也去了云南。

我一直不敢告诉老赵和妈妈赵玲被骗到缅甸的事情。

这次我请假飞去云南,是为了告诉我的两位长辈他们一起旅行。

晚上回到酒店,老赵在视频通话中聊了很多。

我不耐烦了,打开窗户透透气。

西南边陲的城市比彭城凉爽很多,就连晚风都似乎带着西瓜和气泡水的味道。

晚上十一点、十二点,街上已经没有人了。路灯昏暗,拉长了人们的轮廓,他们都是孤独的,荒凉而孤独。

陈苏还站在楼下。

他的指尖上有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烟雾很淡,几乎烧到最后。

当他把烟头压进垃圾桶的碎石里时,他抬起头,引起了我的注意。

电话里,老赵话锋一转,突然说道:“既然都在云南,那我们去见见你陈苏哥哥吧。” '

隔着远处的三楼,我和陈苏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自然也无法揣摩对方此刻的情绪。

老赵继续说道:“这几年你们都没有联系过,你知道他调到哪个城市、哪个单位了吗?”我一会儿就把他的地址发给你。您应该尽快联系我们。一家人怎么可能一夜仇……”

确实,我和陈苏的恩怨只是他让我去别的大学,我喝醉了在温芊芊面前亲了他,然后又故技重施。他喝醉了,差点就睡着了。

这并不是什么大仇。

我点点头,问老赵:“老赵,如果有一个男人,你觉得怎么样?”

他一直在楼下等我。他什么意思?像我这样的? '

老赵几十年的警察生涯刻在骨子里,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也许他们是罪犯。” '

三秒钟后,老赵反应过来,突然提高了声音:“谁?楼下谁看守你?我告诉过你不要下楼

我翻动手机上的视频,屏幕上出现了路灯下的陈苏,老赵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喜欢我吗? '

老赵断然否认:“心里没有女人,陈苏是不可能坚持爱情和爱情的,你别想太多。” '

老赵的慌张显而易见,看上去并没有拉着我的手说要我和陈苏在一起的样子。

那是录取通知书出来之后。

陈苏所在的大学虽然在全国排名中并不起眼,但他所学的禁毒专业却名列前茅。

正是他报的专业让老赵如此生气。

老赵骂他固执。最后,他坐在沙发上,委屈地擦着眼泪。

老赵哭了,我也哭了。

只是我哭是因为我被陈苏放走了。

最后,为了劝陈苏再读书,老赵拉着我对他说:“你喜欢双白吗?”我还想,如果我把女儿和女婿一起抚养长大,以后一家人就永远不会分开了。如果你坚持研究禁毒,双白永远不会和你在一起。 '

大概是想到了母亲的结局,陈苏的眼圈有些红了。他不敢看我,最后对老赵轻声道:“双白就是这样。”

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那天晚上,陈苏第一次跨过阳台上的两棵龟背竹,敲了敲我房间的窗户。

我们之间有一扇窗户,我抽泣着,盯着他。他犹豫着要不要说话,沉默地看着我。最后,他喉咙打滚,只能留下“对不起”三个字。

因为陈苏放了我,大学头两年我就没有和他联系了。我们只有放假的时候才在家里聚会。

我们一个人冷,一个人沉默,我们把这个房子变成了一台冷藏冰箱。

老赵多次试图缓和我们的关系,包括但不限于带我们去广场打太极、去乡下钓鱼、去乡下爬山、去农家乐捡鸡蛋等。

最后的结果就是老赵自己也被安静的气氛逼到了孤立的地步。

和解发生在我大学三年级的时候。

我和一个在玩游戏时认识的男孩在网上发生了关系。

在这段关系中,对方这样做是为了能和游戏中的女孩一起玩,女孩也出钱给他买衣服和装备,而我这样做是为了了解昆明的天气和新闻每天都来自他。

我告诉老赵我和网恋对象认识的那天是昆明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老赵在电话里说要打断我的腿,然后赶紧让妈妈给陈苏打电话。

陈苏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坐在一家烧烤店里盯着手机上的地图路线。

从陈苏的学校打车过来需要四十五分钟。

倒计时还剩五分钟,陈苏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其他人在哪儿? '

他的声音冰冷,他的身子也冰冷,仿佛全身都被冰冻住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生气。

他生气的时候,没有像别人那样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也没有脸红。他的表情很冷,似乎很失望。

我感到有点内疚:“他走了。” '

陈苏没有再说什么,拎着我的行李箱就往外走。

我看着他越来越宽阔的肩膀,鼻尖有些酸痛。当我看到匆匆跟来的温芊芊时,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愤怒地坐回椅子上,擦干眼泪。陈苏叹了口气,提着行李箱回来,用好听的声音哄我:“我已经给你订好了酒店,你先去休息吧。” '

我搂着他的腰说:“哥哥,我很难受。” '

我以恋爱为借口,点了一杯啤酒。陈苏的好脾气又消失了,冷冷道:“赵双白,你还有出息吗?” '

一杯一杯地喝着啤酒,在酒精的帮助下,我终于有借口痛快地哭了。

陈苏和温芊芊一直静静地陪在他们身边。我觉得自己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真是可怜可笑。

我忘了那天折磨持续了多久,只记得最后陈苏问我:“你喜欢他什么?” '

他指的是我的网上约会伙伴,我说:‘我喜欢他住在昆明。 '

不知道陈苏是否明白。他的黑眸里藏着我无法理解的情绪。

温芊芊有些不好意思,想找点别的话题。

我大概是喝醉了,在她的刺激下,我扑到了陈苏身上

的身体,吻住了他的嘴唇。

耳边响起温芊芊的惊呼声。我吓得差点滑倒。陈苏双手扣住我的腰,稳住了我。

他的手掌很烫,我的眼睛又开始发热。

温芊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去。陈苏拉着我走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他喉咙滚动了几下,最后嘶哑地说道:“赵双白,别嚼了。” '

怎么能叫啃呢?他们明明是亲戚啊!是的!

但我不敢说这句话。我不知道结局会如何,所以我假装喝醉了,闭着眼睛倒在陈苏的怀里。

这件事成了我们之间众所周知的秘密。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我假装什么都不记得。反正我喝醉了发疯也是正常的。

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变得轻松多了。

我从一边倒的冷战变成了一边倒的胶着局面。

人的状态。

每天晚上必不可少的视频通话几乎占据了陈苏所有的业余时间。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打扰我。

大学毕业那年,我试图联系陈苏,像老赵一样严肃地问他:“苏,你毕业后打算回彭城吗?”老赵希望你留在家里陪他。 '

电话那头的陈苏沉默了良久,然后问我:“那你呢?” '

我说:“老赵也希望我留在彭城陪他,我的女儿们都是爸爸的小棉袄。” '

陈苏被逗乐了两声,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他声音沙哑:“双白回去陪爸爸,我也想陪爸爸。” '

他的父亲是陈叔叔。

2013年逝世于云南。

我所有的喜悦都噎在了喉咙里。

老赵曾经教导我,生活中总会有很多鲁莽的冲动,在冲动之前一定要学会克制自己。

但有些冲动是完全无法抗拒的。

我和网恋对象赶紧去找陈苏。这是第一次。陈苏说他想留在云南。我头脑一热,当晚就飞到了昆明。这是第二次了。

事后回想,那一夜确实是我一生中最疯狂、最离谱的时刻。

我用嘴表达了我所有的爱,在他面前赤裸裸地坦白了自己的身心,换来的却是他的冷漠。

我说如果他想留在云南,我可以过来。

大概是被我惹恼了,他最后说,赵双白,你没那么重要。

最亲近的人总是知道哪里最痛。

那时我和陈苏的联系就断了。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北京,开始从事社会动物的工作。

陈苏留在了云南,继承了父亲的报警号码。

我们只在新年和假期期间见面。这两年陈苏根本就是过年就没回来过。老赵几次期待,他的理由始终是有使命。

我和赵玲在云南待了五天。陈苏出差五天,直到我们上飞机前才赶过来送行。

赵灵抱住陈苏不放手:“哥,今年你一定要回家过年,你已经两年没有和我们一起过节了。” '

陈苏找了个借口,说道:“我工作确实很忙,所以今年我会尽力的。” '

忙碌是一部分原因,我想躲起来也是一部分原因。

我没有揭穿,平静地跟他告别。

后来想了想,我又不忍心接受,就学着赵陵跳到他身上,给了他一个肉眼可见的告别拥抱。

我在精神上鄙视了自己。

但陈素惠抱我的力度比我还大。

回到北京后,我开始重复起早五点到九点的小隔间生活。

生活无聊得要命。

中秋节那天,我加班到凌晨才回家。看着空荡荡的出租屋,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无聊。

在外漂泊了五年,我两手空空,一事无成。

没赚到钱,也没找到男朋友。

我告诉老赵,我想回家养老。

老赵打算让我回去考公务员。我是否通过考试是另一回事。只要我考上了,他就会用自己的养老金积蓄给我买房子。

我们一拍即合。

我果断辞掉工作,回家准备考试。

可能是因为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读书了,没有了这个志向,所以我已经没有了高三备考时的精力。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老赵不禁感叹:“不争气。” '

我吃着瓜子,摇着腿,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当个废物不是很好吗?” '

考试前一天,陈苏突然回来了。

在做题和作弊之间,我选择了练习。妈妈安排我去乡下奶奶家的寺庙上香。我刚拿着买香烛和纸的钱出去,就碰到了刚回来的陈苏。

赵灵见陈苏见到了重生的父母,就丢下车钥匙,匆匆溜了出去,留下我和陈苏面面相觑。

距离上次见面才过去两个多月,我和他似乎仍然隔着时间的长河,隔着河岸两头的芦苇。

'去哪儿? ’陈旭先打招呼。

我举起一袋香烛,说道:‘放点香吧。 '

'我送你。 '

陈苏进屋放行李,老赵握住他的手擦眼泪。两人聊了很久的过去。

我在门口咬着手指,心想陈苏这次回来是不是赵氏的阴谋,要逼我好好学习备考。毕竟我高三冲刺高考的精力都是为了陈苏。

该寺规模不大,地处偏僻,人烟稀少。

车停在山底后,我们就只能徒步了。我和陈苏翻了两座山才找到这个地方。

陈苏不相信这一点。

我把香放到他手里,说道:“都在这里了。” '

我和陈苏跪在蒲团上,周围都是烧香纸的烟雾,耳边传来寺里小师傅敲木鱼的声音。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

回来的路上,我问陈苏有什么愿望。

陈苏淡淡道:“希望菩萨保佑你免受坏人的侵害。” '

哦,这确实符合他的身份。

他又问我:‘那你呢? '

“当然,成功着陆了。” '

我对他撒了谎。

希望菩萨能够保佑陈苏,永远平安。

陈苏这次是请七天假回来的。

至于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放假回来,我没有问,老赵也支吾着说。

后来,赵玲偷偷告诉了我。

自从我回到彭城,老赵就开始考虑给我找个结婚对象。

他和妈妈最近收集了很多优质资源。他们发现这个非常好,那个也很好。他们陷入了选择障碍,所以特意屏蔽了我,并在亲友圈发起了民意调查。

赵灵道:“我猜我哥是老赵给你叫回来的。”

参谋。 '

老赵并不是这样一个没有理智的人。他就是为了这种事,才专门把陈苏叫回来的。估计这次回来的就是陈苏了。

至于回来的原因,赵陵果然猜对了。

陈苏果然回来担任我的顾问了。

第一名票被老赵邀请到他家。

陈苏和老赵坐在沙发两侧,各拿着一个笔记本。就好像还在派出所审问犯人一样,详细询问了对方的家庭情况、个人生活习惯,连平时晚上上厕所的次数。

我和赵灵躲在厨房里偷听。

赵灵满脑子疑问:‘为什么晚上要问你上厕所几次? '

我猜测:‘也许你想猜猜对方的肾好不好? '

‘瘦,太瘦了。赵陵远远地对老赵竖起了大拇指。

投票第一名,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他家庭出身好,学历高,工作体面,谈吐风格也无可挑剔。

老赵很满意。第二天吃饭时,他兴奋地问我对他的看法。

我看向陈苏:“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

陈旭用筷子夹起了饭菜,说道:“挺好吃的。” '

他垂下眼帘,没有看我,说道:“我还是想让你喜欢我。” '

我抿唇一笑:“我喜欢的东西你也能喜欢我吗?” '

我等不及陈苏的回答了。

陈苏接到紧急任务,连夜赶回昆明。

临走时,他喊了我的名字,但他不再说话,没有再说什么。

他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担心老赵继续催我去相亲。

我决定先发制人。

工资要高,拜金。

不然如果有人长得像吴彦祖那么帅,我就会肤浅了。

我完成了对老赵的要求,然后给他下了死命令:“赶紧给我找个对象吧,我这个年纪的人都结婚了,你是怎么当爸爸的?”你不着急,我还着急。 '

走老赵的路,让老赵无路可走。

老赵被我推了好几天,实在受不了了:“就说你想像陈苏一样!” '

我生气地说:“人们不喜欢我。” '

老赵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问我:‘真的一定是他吗? '

这是老赵第一次把我和陈苏之间的事情摆到桌面上。他只是过去就很清楚这一点。他大概明白结局,不想跟我们说清楚,为难我们。

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见我沉默,老赵叹了口气:“双白,你的安全是我父亲的底线。” '

不知道老赵对陈苏说了什么。三天后,陈苏从云南寄来一束玫瑰花,老赵把花枝种在阳台上。

他对我说,一年一次,如果花开三遍,陈苏不回来,我们就不再等了,好吗?

老赵和我妈就这样决定了他们的婚姻。

我笑他都五十多岁了,还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但在玫瑰第一次绽放的那天晚上,我兴奋地拍了照片并发送给陈旭。

陈苏回答得很好。

当玫瑰花第二次绽放的时候,老赵接到了从云南打来的电话,说陈苏不见了。

我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好像有人打了我的头,让我头晕耳聋。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你在开玩笑吗?”不可能的? '

老赵声音哽咽,说了几句话就说不下去了,只剩下快要断气的抽泣声。

这就像一个天翻地覆的笑话。

当然,地球照常自转,太阳照常升起和落下,都是按照宇宙规律进行的。

这一天与其他日子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全家去昆明参加陈苏的葬礼。

一个人只需要片刻的时间,就会化为一把灰烬。

墓碑上的陈苏穿着挺括的军装,眉宇凌厉冷峻,看上去依然清新。

他背着书包站在楼下,等我一起上学,仿佛就在昨天。

那时的少年就像一棵高大的杨树,沉默却耀眼。转眼间,只剩下一张照片和一座纪念碑。

很久以前,我在一本心理学书中读到了悲伤的模型。心理学家认为,人类的悲伤可以分为五个阶段:否认、愤怒、挣扎、抑郁,最后接受。

当时我一直以为,对于陈苏来说,父母惨死所带来的悲痛可能已经达到了第六阶段。

他放弃了美好的未来,放弃了稳定的岁月,甚至逃离了一切友爱和爱情,将自己置于刀锋之上。我无法猜测这第六阶段是复仇还是腐烂。

直到这一刻,战友们站在墓碑前,脱下帽子,集体向他行礼,铿锵有力的声音冲上云霄,我才意识到,对于陈苏来说,最后的悲痛已经是最后的阶段了。遗产。

老赵也行了个礼,他说这是对战友的尊重。

他又摸了摸墓碑,说这是要跟儿子告别。

他们悲痛欲绝,纷纷致敬。我有点格格不入,独自拿着一束花站在那里,不哭也不闹。

我的情绪非但没有悲伤,反而被巨大的困惑所占据。

老赵拍拍我的肩膀说:“双白,送他吧。” '

当我的目光从陈苏的照片移到老赵身上时,

我有些不知所措,对上他红红的眼睛,终于忍不住问他:“爸爸,他知道我在等他。” '

他显然知道我在等他。

我从来没有这么困惑过。

除了最初的不舍和迷茫之外,陈苏的死似乎并没有对我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吃饭、睡觉、上班,甚至开始参加老赵给我安排的相亲游戏。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慢慢地淡出了我的生活。

有一天,我下班的路上,遇见了温芊芊。

她推着一辆婴儿车,里面躺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

其实我和她根本就不熟,也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应该点头打招呼的两句,却被她硬生生地强行打了过去。

变成了陈苏的追悼会。

她说自己一直很喜欢陈苏,但她的高考成绩并不理想。家人本来打算让她复读,但她还是追着陈苏去了云南。

说到这里,温芊芊颇为自嘲。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陈苏对她的印象只是作为同学。无论是帮忙送人去医院、讲课,还是帮忙搬行李上飞机,都是简单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日常生活中,他从不主动和任何人说话。他思想太封闭了,但连他那冷漠的样子也让人喜欢。 '

“我上大学的时候,总喜欢周末去他的学校,制造各种邂逅。但每次他看到我,就好像在看A、B、C、D,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地方。 '

去云南网恋认识陈苏的第二天,温芊芊就向陈苏表白了。她说她受到我的刺激,哭了很多次。

那晚之后,我告诉陈苏我喜欢她。

陈苏对她的拒绝,和他之前拒绝过的许多表白一样,平淡的一句“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其实我也不知道温芊芊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以前觉得陈苏和她关系不好,一直把她当成假想敌。

现在知道真相后,我并没有释然,因为我和陈苏之间的故事,无论有没有温芊芊,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最后,温芊芊说道,赵双白,希望你能早点出来。

“我很久以前就出去了。 “我递给她一张邀请函,一张红色的邀请函,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和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名字,"我下个月举办婚礼,有空来玩啊。" 温倩倩愣了一下,笑着说真好,下一秒眼睛却 通红起来,连嗓音都带上了哭腔,她说:“赵霜白你真狠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想起他了。" 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想起他了。 又是某个下班的路上,我步行抄小路回家,在小巷子里碰见了一对并肩而行的男生女生。 他们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风将他们的校服外套吹得鼓起来,浑身上下都是教人艳羡的青春气息。 我一时有些恍惚。 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走得近了一些,听见女生问男生,你喜欢我吗? 男生干咳了一声,低下头小声说,很喜欢。 我顿在原地,觉得这场景莫名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见过。 那天晚上,我梦见了陈骤。 那是陈骤死后的五年里,我头一次梦见他。 梦中我们尚是十八岁的年纪,宽大的蓝白校服是那个夏天的主色调。 我在某个夕阳将云层烧得通红的傍晚问他,你喜欢温倩倩吗? 陈骤说不喜欢。 我又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陈骤没说话。 他沉默了好久。 梦中的我着急得一直哭,大声说再也不会理他了。 风将他的校服吹得鼓起来,于是他就随着风一起散掉了。 哦,原来熟悉的感觉来自于这里。 梦醒后,我在房间坐到天将明,等老赵和老妈出门逛早市的时候,偷偷摸进他们的房间,找到了许多年前老赵收起来的那箱陈骤的遗物。 陈骤留下的东西不多,那时我还来不及看,就被老赵收起来了。 老赵说,他有最热烈的爱意,却被捆缚在最极端的恐惧里,所以他总是沉默着。 "我不希望你也变成他这样。" 老赵将陈骤的痕迹封存,连同我所有的念想。我知道他是希望我往前走,所以也从未闹着要去看。 大抵是时间真的过了好久,以致于那个梦醒 后,我有些怀疑,陈骤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箱子里面就几张照片,一张他家的全家福,一 张他来我们家之后拍的全家福一张我跟他的 合照,剩下的,全是我大学期间发在朋友圈的照片。 我一一看完,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最后,我在照片的最底下翻出了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寄件人,也没有收件人,打开是一张简单的蓝线信签纸。 陈骤的字笔意潦草,笔锋锐利,上书仅寥寥两行。 "2015年的答案是一﹣喜欢。" 后记:陈骤视角 -﹣赵霜白,你没那么重要。 这话其实是陈骤对自己说的。 他一直自认为心志坚定,却在面对赵霜白的很多时刻产生过很多次动摇。 家中悲剧发生后的那几个月,陈骤总感觉活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他晚上睡不着也不敢睡,一闭上眼睛,就是父亲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是母亲从八楼坠落的画面。 他在阳台抽烟的时候,经常会想着,跳下去算了。 很多时候,手已经撑在栏杆上了,但隔壁间的屋子总会适时传来赵霜白的笑声。 房间的灯是熄的,陈骤猜测赵霜白大约像赵叔说的那样,又躲在被子里面打着手电筒看漫画。 看到有趣的地方,就捂着嘴偷笑。笑声从指缝里溢出来,在夜色中逃逸到他的耳中,又日积月累地渗透到他的心中。 陈骤总会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快乐的人。 他还会想,抓住赵霜白的手,是不是就能抓住阳光。 他也真的试图去抓住过。任由她在他的世界吵吵闹闹,也任由她横行霸道。甚至在赵霜白说要和他考同一所大学的时候,心里头久违地开始有了期待这种情绪。 他的十七岁,就像深秋的枯枝落叶,放任着自己在无人的角落里腐朽成一捧烂泥,是赵霜白带着他重新破土生长的。 只是那些期待和希望,戛然而止于某天发现被人跟踪的午后。 说不清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跟踪。 但悲伤、愤怒、恐惧、担心,这些情绪像魑魅魍魉,又开始无止无休地缠绕着他的每一天,张牙舞爪地把他往地狱里拉。 他每天都在恐惧着,恐惧着父母的事情再度在 赵家重演,恐惧着下一个从楼上坠落的人会是赵霜白。 疏远是第一步,住校是第二步,毁约报考到天南地北的学校是第三步。 他一步一步,退回到原本没有赵霜白的世界。 陈骤想赵霜白大约恨透他了,可赵霜白还是又再次闯进来,让他一次次的动摇。 大学毕业那一年,赵叔给他寄了一篇作文。 13岁的赵霜白在以《我的梦想》为题的作文里面写,希望世界上不要有警察。 "警察太忙了,爸爸从来没有陪我过过一次生日。 警察太危险了,李叔叔,王叔叔,还有经常给我买糖吃的小林哥都牺牲了。" 赵叔说,那一年是他在基层工作的第十五年。 赵叔说,那一年是他在基层工作的第十五年。他能记住片区每一栋楼住着哪些住户,却恍然发现,记不住女儿今年在上几年级。 那一瞬间的愧疚让他不敢同女儿理论纠正,不是希望世界上不要有警察,而是希望世界上不要有坏人了。 赵叔给陈骤说这些话,是希望陈骤选一条未来能有赵霜白的道路。 可陈骤选择了另一条。 另一条不能有赵霜白的路。 赵叔发起的给赵霜白相亲对象投票的那条朋友圈,陈骤那天反反复复看了近百遍。 他觉得谁都好。 又觉得谁都不好。 他恍惚了一天。 终于在第二天的时候请假赶回了彭城。 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回去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只是觉得他这样糟糕的人生里头,至少有那么一次,应该要遵从本心。 只是玫瑰还来不及开到第三期。 子弹击穿胸膛那一刻,陈骤想起了很久以前做过的一个梦。 梦中是2015年盛夏的某个落时分,赵霜白的脸颊被晚霞映上一层绯红,她揪着他的衣摆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陈骤无所顾忌地说,喜欢。 十七岁时,尚还懵懂的喜欢,就像一颗迟来的子弹,穿越近二十年的光阴,击穿心脏。 爱是后知后觉,痛却能瞬间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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