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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监管要求，上市公司需于每年4月30日前披露年度报告。面对数百页的内容，读者可能会不知所措。因此，交易所的年报问询函往往能为投资者提供一些见解。对会计信息披露感兴趣的人将从这个问答中获得增量信息。

询问是正常的，上市公司及时回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信息披露的透明度，建立投资者的信任。但如果出现一些异常信号，就需要谨慎对待。例如，如果一些公司延迟回复，或者每年都被交易所多次询问，那么投资者就需要小心了。这往往意味着这些公司在信息披露方面可能有些不透明，甚至可能存在一定的风险。

交易所的询问多种多样，通常集中在公司的战略、运营、财务等方面。关键点之一是公司是否存在流动性风险以及持续经营基础上编制财务报表是否合理。尤其是康得新、康美药业等“明星股”因货币资金失实被曝光后，存贷款高额、是否有足够资源偿还长短期等问题开始受到关注。定期债务。对于上市公司来说，一方面需要积累充足的现金余额以备不时之需，另一方面也需要对未来的资本收支进行精准规划，避免出现偿债危机。

2024年4月27日，牧原股份发布2023年年度报告； 5月12日，公司收到深圳证券交易所年报问询函。两周后，即5月28日，公司对问询函中的相关事项进行了回应，其中重点之一涉及资金管理。

交易所问询函的核心问题之一是，根据年报披露的信息，公司2023年归属于母公司的净利润为-42.63亿元，资产负债率为62.11%，快比率为0.23，短期借款金额为469.29亿元等，在呈现一系列数据时，主要问题是公司债务到期偿还的不确定性，以及公司是否存在流动性风险。简单来说，就是公司借了很多钱。仅一个短期借款项目在过去一年就增长了60%以上，而且该业务正在亏损。未来用什么来偿还债务？

该公司的答复相当令人满意。我们先看一下债务规模。截至去年底，公司有息负债余额总额761.37亿元，其中一年内到期的有息负债总额544.51亿元。绝对值看起来不小。有息负债占公司总资产的38.96%。这一数字略高于剔除极值后的行业平均水平38.65%，但总体水平仍与同行业企业一致，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在考虑用什么来偿还这些债务时，该公司列出了四个来源。

一是公司持有的资金。年报显示，截至年末，公司货币资金余额194.29亿元。即使扣除银行承兑汇票存款、信用证存款等受限制的货币资金，仍有136.65亿元，账面现金相对充足。

二是资产变现能力强。换句话说，公司可以通过出售资产来偿还债务。其中存货419.31亿元，主要是消耗性生物资产和原材料。公司采用的业务模式为“货钱清算”模式，拥有良好的经营现金。现金流创造能力，其中2023年月均经营活动现金流入99.07亿元。此外，公司还拥有生产性生物资产93.15亿元，流动性不弱。必要时可作为偿还短期债务的资金来源。

三是公司具有较强的融资能力。换句话说，可以借新债来偿还旧债。例如，该公司与银行建立了合作关系，拥有一定的融资授信额度。其中，年末未使用银行授信额度270.59亿元，还有80亿元准备金债券审批尚未使用。目前，公司本次公开发行债券已获审议通过。根据方案，募集资金总额不超过50亿元（含50亿元）。

第四，控股股东可以在必要时向公司提供财务支持。根据2022年5月20日召开的2021年度股东大会决议，公司向关联股东申请的贷款限额不超过100亿元，有效期为3年。截至2023年底，未使用限额为81亿元。

除上述资金来源外，公司还成立了专业的资金筹划团队，合理安排资金收支和有息负债的偿还，防范流动性风险。

简单来说，监管部门、投资者和债权人不需要担心公司的流动性风险。公司对此已有充分认识，并具备必要的资本储备。合计上述四方面资金，非限制性资金余额136.65亿元，存货及生产性生物资产512.46亿元，银行授信额度279.59亿元，拟发行债券50亿元，未使用的生物资产50亿元。大股东贷款额度81亿元，总额超1000亿元。

事实上，只要公司能够持续健康运营，确实没有必要对流动性风险抱有太多疑虑。

首先，公司资产负债率为62.11%。虽然比上年增长了近8个百分点，但剔除极值影响后，仍低于64.51%的行业平均水平。即使从我国国资委对央企的考核来看，其控制的资产负债率水平依然是65%。也就是说，牧原股份的资产负债率仍在可控范围内。

其次，公司2023年借款及债券利息支出为27.72亿元。按年末带息债务水平761.37亿元计算，融资费用率在3.6%左右。这一数字较上年4.3%的水平大幅下降。从公司2023年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98.93亿元来看，偿还利息不成问题。原则上，如果企业经营正常，与银行建立良好的合作信托关系，能够按时足额支付利息，可以通过滚动融资的方式解决债务偿还问题。

问题是，该公司的回复中仍透露出一丝担忧。例如，上述四个来源的资金并不完全用于公司偿还债务。举个简单的例子，根据回函披露的信息，公司2023年经营活动和投资活动现金流出月均总额为107.53亿元，现有资本公积需求往往以当前营运资金为基础和投资活动需求。提供1-2个月的支出。显然，扣除受限制的货币资金后的资金余额更多是为了满足公司日常经营和投资需要，而不是用于偿还债务，如原材料采购、工资支付、纳税等。如果确实发生流动性危机，银行不得将存款余额用于偿还贷款。

又比如，公司最佳的债务偿还来源应该是正常经营产生的现金流。公司2023年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98.93亿元，体现了公司现金流管理和成本控制能力。努力的结果也是真正可以用来偿还债务的资金来源，但严格来说是与货币资金余额结合起来的。这部分资金仅占公司一年内到期的有息债务761.37亿元的13%。有息债务544.51亿元，占比18%。

同时，还需要考虑公司的资产变现能力。例如，虽然公司库存高达419.31亿元，但实际可销售的生猪等消耗性生物资产为326.5亿元，而这些资产的变现需要一定的周期； 2023年月均经营活动现金流入为99.07亿元，但同时月均经营活动现金流出也达到90.82亿元。如果扣除每月平均16.71亿元的投资活动流出，公司的自由现金流实际上是一个负值。

至于银行提供的授信额度、已批准和未完成的债券发行以及大股东的支持，也需要以公司持续健康发展为基础。无论能否充分利用，特别是在极端情况下，这些债权和投资还是可以获得的。投资者的信任能否按计划、低成本、不受限制地使用，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由此来看，牧原股份偿债能力的提升本质上取决于公司日常经营所创造的利润和现金流。幸运的是，该公司拥有正现金流。如果收入持续健康增长，公司能够努力实现盈利收入和现金流利润，那么利益相关者就不需要对公司的流动性风险抱有太大疑虑。

多年前的一部电视剧《天道》中，乐生公司召开内部会议讨论是否起诉Metrics公司反不正当竞争时，财务人员特别提醒，公司资产负债率在75%以上。参与者在做出决定时，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才能确保胜利。一位参加会议的经理很好奇。公司的诉讼案件与资产负债率有何关系？

财务人员解释说，如果官司败诉，公司就有麻烦了。对于债权人来说，资产负债率越低，风险就越小。一旦公司失去现有资产摆脱困境的能力，在债权人眼中，75%的公司资产负债率可能已经远远高于警戒线。当海归和讨债者聚集在一起时，公司就会受到两面夹击。显然，决策者不能只关注“资产负债率”的静态值，还要考虑投资、融资、经营决策可能对该指标产生的动态影响。

企业在进行生产经营时，不可避免地会产生负债。问题是借了东西就必须还，而且再借也不难。借钱可能很容易，但你必须仔细考虑还钱的资源从哪里来。决策者需要谨慎、谨慎、更加谨慎，在资本存量和流量管理上下功夫，包括满足交易动机、预防性动机、投机性和投资性动机，同时还要考虑资金成本、资本结构和资本运作的需要。风险准备金。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做自己的工作。最好能够依托公司现有的资产。无论你使用这些资产正常经营还是变现这些资产，最好能提供足够的现金流，为债务偿还提供安全缓冲。至于依赖他人，无论是银行的信贷支持还是大股东的支持，都可能带来一定的隐患。

（本文为澎湃商学院独家专栏《会计世界》系列第64篇。作者袁敏是上海国家会计学院教授，会计学博士，研究兴趣包括：内部会计控制、信用评级等，发表在《资信评级的功能检验与质量控制研究》、《企业内部控制规范与案例》等作品下）。